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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lose a child is to lose a piece of yourself.——Dr.Burton Grebin
Dr.Burton Grebin(兒科醫生末期兒童安寧治療先驅):失去孩子,等於失去自己的一部分。】

 

 

(建議搭配音樂  Chouchou - 竹田の子守唄)

 


 

 

我所處的科別是外科這是講給隔壁阿姨聽的外科的哪一科這就是問到所謂「次專科」,因為畢竟外科還有分很多細科目,「一般外科」,這就是講給內行一點的人聽的。

有人就問啦:「一般」外科?那是甚麼科?有很不一般的「特別」外科嗎?

(笑)

沒關係我沒有笑你,問這問題的就我目前累計已經達一萬零五百人了吧!

所謂一般外科就是從英文General surgery翻譯過來,基本上從頭頸部、胸腔、腹部幾乎通包。

所以受訓的過程,我也在神經外科開過顱、也拿過甲狀腺、乳房、腸胃道,簡單講就是「跳Tone跳很大」。

在進入一般外科領域的受訓時間前,我們一整個各大科都要去實習輪訓,大科就是現在人力缺乏苦哈哈哀哀叫的「內、婦、兒、急」會死人科,每個科別要待三個月;而現在搶破頭的熱門科「眼、耳、皮、復健、病理」則是五選三的方式,綜合在這三個月之內完成輪訓。

 

這邊要講的是,當時我回想感慨,但始料未及會是最後最後決定跟轉捩我整個醫療人生的…「兒科」。

 

 


 

在<<生命的舞動>><<救>>裡有我兒科的同事庭庭

這次沒有要講虐她的故事請網友不用緊張私訊我謝謝(笑)。

當時在兒科,也算是我茫然選擇將來科別時的第二選擇,她跟我同期也給我很多幫忙。

當時心底隱隱約約的第一志願:「外科」,是個講出來會被我爹娘掐死的選擇,「當時」。(茶)

所以在兒科的時候呢,我是認真的想過跟兒科長相廝守。

 

「當時」。(再茶)

 

跟一般人的想像一樣,兒科確實會有很多胖呼呼肉糊糊的糯米糰子小可愛小孩,但是為數更多的是尖叫哭號從地獄冒出來在你耳邊把鼓膜震破的鼻涕蟲髒鬼。

 

你拍拍衣袖,鎮了個定,說:「小孩嘛!感冒不舒服難免的。」

嗯哼。

 

更可怕的在後頭,更多的是小孩背後那一個或是一群帶著殺氣的家屬。

這個族群

 

一個理智的大人在身體不適的情況都勉強能自持個五六小時。(像我上周感冒全身不適扯著沙啞喉嚨硬是看完三天的門診

但是一個再怎樣理智的大人,就算剛領完諾貝爾和平獎還是剛跟德雷莎修女握過手,如果跟一個尖叫哭鬧重複跳針的小孩共處、等待超過「半小時」,幾乎會有想掄起手上棍棒或是折凳,直接給它X下去…的衝動。XD

 

想體驗這感覺的人,歡迎留言,上週我們全家開車兩大一小北高一日長途跋涉,阿寶(小女綽號)從上五羊交流道開始唱著「走,走,走走走,我們小手牽小手」整整四個小時到高雄。想聽錄音的人請留言,我有五分鐘Version,請repeat個48次,就能體驗我講的那種殺人衝動。

 

 ̄皿 ̄)

 

總之兒科的小朋友不可愛(生病了才會來兒科啊!)

但是兒科的家屬更是萬分不可愛到一個恐怖的境界!!!

剛剛講的那些殺人衝動,幾乎都是無一倖免的會從家屬加倍奉還到兒科醫師身上,歇斯底里、呼天喊地、捶胸頓足,有時候小病人是年紀大一點懂事的大小孩,反而會一臉冷靜地在一旁跟著醫師無奈看家屬抓猴。

 

唉。

 

家長抓狂的原因很多,

 

一個媽媽在我值班時間大鬧護理站,

「我家小孩發燒0.5度!醫師拜託妳救救她!救救她啊~~」然後就是一個孟姜女跪我這座長城,嚇得我趕快看了一下,

37.8度,(正常體溫37.5度,稍微”烘烘”)

嗯…這位太太,這樣體溫還好…

「甚麼還好!剛剛前一班護士拿的那隻耳溫槍量,就只有37.3度!我不能接受怎麼差半小時差0.5度!燒壞腦袋怎麼辦?妳們沒當過爸媽不懂我要換之前那支耳!溫!槍!!!」這下子邊講邊跺腳又成了跳跳虎,

 诶...沒規定當兒科醫師的都要當過爸媽吧

我當時超討厭聽到這句沒當過爸媽妳不懂

回來現場要再衛教發燒是正常發炎機制,觀察、溫水拭浴,發燒併腦傷是腦膜炎,一般感冒跟那差異很大之類的...那媽媽聽不下去根本就是講等於沒講。

 

這廂跳跳虎依舊暴走。

 

我只好回頭問了護理師:「妳剛剛到底是拿哪一支耳溫槍啊?趕快換回來!」

 

護理師超無辜:「同一支啊!啊就會有誤差…」

 

這媽媽又不能接受了:「這麼大間醫院怎麼可能這東西還會誤差!成人都可以打退燒針,這麼大間醫院居然連小孩都不能打?」

 

喔…喔…

通常聽到家屬講幾個關鍵字,「這麼大間醫院」、「人家說妳們這裡多好」、「我特地聽誰推薦才過來看病的」,接下來固定的SOP都差不多:「我要告妳/投訴院長信箱/投水果日報」。

 

果然該媽媽下一句就是:「我要告你們!」

 

╮(╯_╰)╭

 


 

 

要人體急凍有方法,脫光丟冰水裡;或是打傷兒童肝腎的退燒針,兒科醫師不是縮小版的成人內科醫師,兒科有其特殊好發疾病,用藥也是錙銖必較依體重精準到0.5CC為單位,能用的藥就會用,傷身的藥就要避開,兒童身體對藥物的代謝跟大人不同,小孩燒、燒、退、退,甚至長達一個多禮拜,都是可能的情況。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退這個「燒」。

要去找究竟為何發燒。

 

在兒科的時間,是我這一生中最強烈敏感感受四季變化的時候,春季三個月大的小孩有啥容易感染的病毒?七歲小孩在秋天呢?冬天又是啥?比看氣象報導還準。

 

還有另外幾個特技,聽診器上總是夾著無尾熊,手上拿著四色可以喀、喀出聲的筆,會發光的旋轉電扇,每個「武器」都能對付不同年齡層的大小孩,瞬間會以為自己是走唱賣藝的。

 

「來唷聽聽肚肚裏面有沒有蟲蟲?」聽診是第一個動作,因為在小孩腦袋還沒轉過來前,一些心跳呼吸細微聲音趕快聽聽,小孩一想到大哭就聽不到了。

 

那,大哭了怎麼辦?

剛好,壓舌板放下去看後咽,如果早就懷疑喉咽有感染順便連咽喉拭子(病毒培養棉棒)就喇下去,一氣呵成。

 

如果是遇到貞烈至極、牙關緊閉死咬壓舌板的小鬼呢?

 

 

一次跟我的超正人妻表妹(無圖請勿伸)在聊天,她是獸醫系的,常常跟我這「人醫」討論病例,而且驚訝發現幾乎9成都會有共通性!

 

諸如狗也有頸部超音波,

Σ(OO!

 

還有高壓氧,

Σ(OO!

 

貓還會有憂鬱症!

Σ(OO! Σ( OO!

 

而且檢查治療全自費!(健保荼毒下的人醫吶喊:天堂啊!)

 

表妹說到:「有時候阿貓阿狗不肯張嘴,牙齒又非常尖」

我大笑:「對啊對啊!在兒科也常遇到,像這樣妳們怎麼辦?」

 

表妹:「像這樣時別硬去掰開嘴巴,很容易咬傷,就要捏住狗貓的鼻子!再堅毅的野獸也會為了喘氣張嘴,就要趁那一瞬間趕快把嘴巴撐開!」

我捧腹:「天啊!跟兒科一樣!!!」

(ノ∀≦)ノ  

 

是的生病哭鬧的小鬼就跟小野獸一樣,那時我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

小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觀察點,活力!

活力最重要的表現就是從眼神,尤其在還不會講話的小小孩,很重要就是憑直覺去觀察那眼神。

 

表妹爆笑:「我們教授也跟我們講一樣的話耶」!

\(^^)メ(^^)ノ

 


 

 

六樓兒童病房,是主要的「血癌病房」。

 

這裡的走道乾淨、明亮,跟這裡來回推個點滴架走動的的小病童光光的頭一樣,

乾乾淨淨。

 

但是並非每一個小病童都有力氣能走動的。

 

小芳7歲,段段續續發燒了超過兩周,家屬一開始耐著性子等待自動退燒,以為是一般感冒,後來實在燒太久才輾轉來住院檢查,抽血指數一看到不成熟白血球,我跟庭庭心都涼了大半。

 

實在是因為小芳爸媽的態度修養之好,兩人都高學歷、媽媽甚至還懂日文,永遠客氣、永遠排隊等再久都不生氣,陪著乖巧的小芳在一旁安靜小聲玩著遊戲,讓人更難…對著這對模範爸媽解釋下去。

 

尤其在解釋完之後,當時總醫師學姊要求父母幫忙壓制哭號的小芳,我跟庭庭一邊忙著算BSA(體表總面積),一邊準備骨髓穿刺,媽媽忍不住到門外掉淚,爸爸轉頭壓著小芳手腳,暴力且疼痛的穿刺結束後,他們父母還對著我們一鞠躬。

 

那畫面,很揪心。

 

之後在總學姊的盡速安排之下,爭取時間,小芳開始了化療。

但是化療效果追不上病情惡化的速度,小芳就算是再忍耐打針都咬牙不哭終究是抵擋不住她瞬間像是被抽乾了所有活力一樣,最明顯的,那眼神再也沒有光。

 

值班時間幾次遇到小芳父母,媽媽全職病床邊照顧,爸爸下班後會跟媽媽輪班陪小芳過夜,兩人顧了快半年不曾間斷

小芳在體力好的時候,會抓著故事書要人唸,那床邊故事的畫面很美,最美的是,小芳父母對於醫療人員的體諒跟禮貌,始終如一。

 

 

一次半夜,小芳全身疼痛到冷汗直冒無法入睡,

她的爸爸禮貌又哀求的口吻問我:「小芳已經這樣好幾天沒辦法睡了,小劉醫師不知道能不能幫她再舒服一點?如果真的不行也沒辦法,但是看看還能不能再讓她舒服一些?」

 

然後是無數個鞠躬。

 

我心情沉重的翻閱了小芳半公尺厚的舊病歷,看看有無之前類似情況的前例用藥?

另一邊也打電話問了上線值班的,是另一個學長,

我:「學長,我查到之前小芳有用過Demerol(嗎啡類止痛),我問過小芳爸爸他也說之前打完之後止痛效果比較好,請問我可以開這個藥嗎?」

一邊查線上論文,有論文是建議這樣的治療。

學長同意後,我請護士取藥打針,再過半小時一看,小芳沉沉睡去,她爸爸在一旁對我微笑。

 

那微笑,疲倦百感交集。

 

問題是出在隔天,當科的總學姊一查閱昨夜值班醫囑,把我叫過去唸了一頓,唸是無所謂,沒有告訴我究竟為何禁用Demerol也沒關係,或許我需要所學的還有很多…

但是,嗎啡類止痛用藥屬於管制藥品,每一cc數都會登記,登記完之後要有麻醉藥品管制證號的醫師蓋章負責,當時還在受訓的我並沒有這樣的資格。

 

總學姊:「妳這樣的醫囑,妳有查證過嗎?」

我:「有,我查了論文(翻出),也查了她舊病歷之前也用過,然後上報值班總學長也同意」

總學姊:「…總之妳這個決定我不能認同,妳這個麻醉章我是絕對不會蓋的,妳自己處理。」

 

當時還是小菜鳥的我,還沒有據理力爭勇氣,尤其一聽到甚麼資格管制的認證就嚇呆了。在跟庭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講完後,眼淚擦擦,找了原負責主治醫師蓋章,也再次確定了其實這樣的開立是可行的。

 

但是那個不問是非、不明黑白的「反正不能認同」,

讓我下定決心,之後我在當總醫師帶學弟妹時,就算再怒急攻心,也要盡可能就事論事規則清楚,更甚至要能虛心承認自己的…無知或所學仍廣。

 

醫學之海,沒人是全知的神。

 

「不能認同」

不需要這樣。

 

那天的小芳爸爸疲倦的笑容跟總學姊斥責的畫面,深印我腦中。

 

 


 

 

那天大陣仗來了個呼呼喳喳大嗓門的年輕少婦,全身行頭非常時髦,但是…

 

「叫你們護理長過來!要不然就叫主任過來!」

 

我一個欠身「欸」,店小二招呼客人搓手樣,

「不知道客官今個兒想點個甚麼…啊不!請問您有甚麼事嗎?」

 

少婦:「妳們這裡誰打針打得最好,給我找來幫我小孩打,妳知道我之前在X大那邊,吼!也說是甚麼醫學中心,結果打針打了好幾針都不上!」

 

我:「打針打得最好唷…」

我眼神飄向後方一排拼命揮手搖頭的護理師們,沒辦法,還是出賣了!

「其實妳住這床的負責護士打針打得最好。」

 

傻的才會以為頭銜大就越會打針/餵藥/開刀,頭銜越大的管理職很多都不碰臨床了好嗎?

 

少婦:「可是她剛剛第一針沒上,我不能再讓她這樣亂扎針了!」

我心想:要一針上唷,我知道有一種兒科關起門來隔絕家屬的PICC line啦,可是那重點就在於「隔絕家屬」。

 

少婦繼續:「拜託在X大我就把事情鬧大到報紙記者都來!我家小孩整個受虐耶!他現在看到妳們穿白袍的都會怕得抖起來,而且半夜都睡不好!這已經是精神壓迫!我出院的時候是他們院長送我出門耶!拜託妳們”這麼大間醫院”又”人家說有多好”,我才”特地轉過來的”!」

 

挖賽,重點關鍵字一次收集完成XD

 

我試著解釋:「小孩如果血管細,皮下脂肪又多,會真的很難打針…」

少婦怒吼:「我不管啦!妳們下一個要是打針的要給我保證一針就上!」

.

.

.

誰敢保證啊!

少婦繼續:「還有我要會診兒童身心科!我小孩現在已經有心理陰影了!」

 

我無言,低頭看她推著娃娃車內三個月大的米其林胖寶寶,

.

.

.

三個月,兒童身心科…

 

腦中浮現一句話:

A question that sometimes drives me hazy--am I or the others crazy?——Einstein
愛因斯坦:有時我會迷惑,是我瘋了還是其他人瘋了?

 

我想,在這個繳了微薄健保費就能做大爺的地方,只要聲音大就永遠對的。其他人都是瘋的。

 

還在安撫家屬中,她家那隻米其林大概是感應了媽媽的怒氣震動,一個突然就吐了大口500CC的奶,少婦眼明手快雙掌接住。

 

而我為何能準確知道是500CC呢?

因為少婦雙手接住之後,為了避免髒了她的名貴娃娃車,直接把奶潑在我褲子上,一滴不剩。

 

那個順手俐落的狠勁,拋灑著紅繡球啊正打中我的頭呀

 

呀嘿

 

 


 

當時我是真個不明白這是個怎樣的父母心

除了自私沒有別的形容詞

到後來我每次看到別人家肥嘟嘟手腳一節節像香腸一樣的胖小孩

第一句好可愛唷

(下略)

這手肉成這樣到時候怎麼打點滴啊

XD

 


 

而,最後一次遇到小芳那晚值班,

我為了另外一種面貌的父母心給震懾到了。

 

那晚,小芳父母都在床邊陪著她,他們沒有再按鈴或是到護理站裡帶著歉意要求些甚麼。

經過半年多的總總苦難總是乖巧懂事不抱怨的小芳,喟嘆了一句:「我...好...累...

 

沒有再醒來

 

病房裡常常播放的電視卡通關掉了。

整個病房只有我們醫護人員進出的貓步聲。

牆上的鐘被她爸媽拔掉了電池。

他們在床的兩側圍繞住她,沒有抬頭看我們沒有哭。

他們輪流輕聲的在小芳耳邊細語或低吟。

 

很久,很久,

很輕,很輕。

 

大概是幾小時前,我就把心電圖機器的心跳鳴聲關掉了。

那越來越緩的心跳聲已經不可能再支撐一縷靈魂附著在肉體上。

值班醫師需要見證心跳停止開立死亡證明,此刻...不重要了

 

小芳的眼皮半睜著,

沒有一絲眨動

彷彿還在聽著這最後、最後的人生告別。

她爸爸說:「妳真的是一個很棒很棒的好孩子...

妳不會再痛了,不會再打針了...

「這次可以睡飽飽的跟天使去玩唷

天堂上面有軟綿綿的雲跟好多好多糖果...

如果跑太快跌倒了這次以後都可以哭唷

沒關係妳可以哭囉」

 

把拔跟馬麻會拜託小天使去給妳呼呼跟秀秀

 

睡飽飽的跟天使去玩唷

輕輕一吻

把小芳眼睛輕輕摀上

這時她媽媽唱了一首很熟悉,曾經聽過的日文兒歌。

  

  (建議搭配音樂 Chouchou - 子守唄)

 

我用盡全身的力量,咬,緊,牙。

憋到退出門外之後,

才讓淚水奪眶。

 


 

守りもいやがる ぼんからさきにゃ
雪もちらつくし 子も泣くし
已經疲累於照顧孩子了  過了 盂蘭盆節後
雪開始飄下了      孩子也在哭


盆が来たとて なにうれしかろ
かたびらはなし おびはなし
即使在盂蘭盆節來臨時 有什麼好高興的
沒有新衣服                 也沒有繫衣的腰帶


この子よう泣く 守りをばいじる
守りも一日 やせるやら
孩子總是在哭泣 照顧他更辛苦了
照顧他一整天     我應該是消瘦了


はよも行きたや この在所こえて
むこうに見えるは 親のうち
真想能早日離開 越過這個地方
在對面的那邊可以看到我雙親的家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自己當了媽媽,

我才開始慢慢了解到所謂…「父母心」的各種面貌。

我開始同情起在公眾場合控制不住尖叫孩子的父母;

我開始理解父母會壓力破表的可能

我開始能夠稍微忍受一些小孩造成突然的桌椅打翻、飲料濺濕;

我開始理解到每個家的「家教」要求程度不一;

我懂得那句所謂的「妳們沒當過父母不懂」

 

To lose a child is to lose a piece of yourself.——Dr.Burton Grebin

失去孩子,等於失去自己的一部分。

 

但是我也了解這些不是用來逼迫或要脅醫師的理由

沒有理由是合理可以威脅醫師的藉口

 

 


 

我在我工作最大壓力及喪失曾經不可動搖的認同感時,

在聽到女兒阿寶掉淚哭哭說:「阿寶想~馬~麻~」

「阿寶要跟~馬~麻~一~起」

 

我做了「陪伴家人」的選擇。

 

 

深夜,我抱著阿寶笑鬧打滾在床上,「妳知不知道把拔馬麻很愛妳?」

阿寶抱著我做給她的襪子草泥馬娃娃說「豬到」。(臭奶呆)

 

父母心。

 


 

 ps.歌曲介紹

子守唄(搖籃曲),全名"竹田子守唄",日本民謠

是古時窮困人家小孩在外鄉幫忙看雇小小孩所唱的歌謠

貧窮的辛酸及想念父母的心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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